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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文/夏虫工作室
核心观点：*ST立方（维权）重大财务造假暴雷前夕有哪些异常信号？其一，公司出现反复会计差错调整；其二，公司飙涨的营收与费用不匹配；其三，公司将营收大增归因核心竞争力提升，但毛利率反而跌至贸易业务水平。
*ST立方因财务造假触发强制退市红线，股价一字跌停。
2021年至2023年，立方数科通过开展代理业务、融资性贸易、虚假贸易等方式，累计虚增收入6.38亿元、成本6.28亿元。
根据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决定载明的事实，公司披露的营业收入连续两年均存在虚假记载，虚假记载的营业收入金额合计达到5亿元以上，且超过该两年披露的年度营业收入合计金额的50%，公司或踩中强制退市红线。
三大造假手法
公司此次财务造假主要有以下三大手法。
其一，*ST立方通过开展代理业务虚增营业收入、营业成本。
公告显示，2021年至2023年，*ST立方及其子公司与多家公司开展代理业务并采用总额法核算。在前述业务中，立方数科及其子公司向下游转让合同标的前不拥有对相关商品的控制权。其不参与货物运输，不承担向下游客户转让合同标的的主要责任，不承担合同标的存货风险，无权自主决定所交易商品的价格。
公司2021年虚增营业收入2.18亿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39.10%，虚增营业成本2.18亿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47.76%；2022年虚增营业收入3848.12万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6.38%，虚增营业成本3848.12万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6.74%；2023年虚增营业收入1957.15万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10.24%，虚增营业成本1957.15万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11.92%。
其二，*ST立方通过开展融资性贸易虚增营业收入、营业成本。
2021年至2023年，*ST立方及其子公司与多家公司开展资金融通业务并采用总额法核算。在前述业务中，立方数科及其子公司以提供资金支持、赚取融资利差为目的，与上下游客户签订购销合同，向供应商先行垫付货款，给客户提供一定账期并按一定比例收取资金使用费，该部分业务实质为融资性贸易。
公告显示，*ST立方2021年，虚增营业收入6136.98万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10.99%，虚增营业成本5875.74万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12.85%；2022年虚增营业收入2.22亿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36.84%，虚增营业成本2.16亿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37.94%；2023年虚增营业收入2629.79万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13.76%，虚增营业成本2565.64万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15.63%。
其三，*ST立方通过开展虚假贸易虚增营业收入、营业成本、利润总额。
公告显示，?2022年，*ST立方与某公司开展虚假业务并采用总额法核算。前述业务无商业实质，为合同、资金流转构成闭环的虚假贸易。该部分业务不应确认相应的营业收入、营业成本及利润。
2022年，*ST立方虚增营业收入5103.66万元，占当年营业收入的8.46%，虚增营业成本5052.62万元，占当年营业成本的8.86%，虚增利润总额51.04万元，占当年利润总额绝对值的0.33%。
融资性贸易造假如何认定？
从上述可以看出，公司核心造假手法之一是融资性贸易。
融资性贸易顾名思义，以以贸易业务为名，行资金出借之实。近年，因其造假隐蔽以及认定存在一定模糊空间等，沦为部分上市公司造假工具。
尽管*ST立方利润虚增较小，但是营收及成本虚增金额较大，最终被认定财务造假。此次*ST立方或给融资性贸易造假认定提供参考。
首先，*ST立方的代理业务采取总额法确认不匹配准则。
*ST立方及其子公司与多家公司开展代理业务并采用总额法核算。公司向下游转让合同标的前不拥有对相关商品的控制权。其不参与货物运输，不承担向下游客户转让合同标的的主要责任，不承担合同标的存货风险，无权自主决定所交易商品的价格。
值得注意的是，监管曾2021年年报问询函中对其硬件销售业务采用总额法、而非净额法确认收入进行问询。公司回复称，公司对硬件产品具有自主定价权， 承担向客户转让商品的主要责任、承担商品的存货风险，对硬件产品销售采用总额法，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的有关规定。事后看，*ST立方造假首年便开始对监管进行说谎掩饰财务造假。
其次，融资性贸易业务不符合业务实质，相关收入及成本确认属于虚增。
*ST立方及其子公司以提供资金支持、赚取融资利差为目的，与上下游客户签订购销合同，向供应商先行垫付货款，给客户提供一定账期并按一定比例收取资金使用费。该部分业务实质为融资性贸易，不符合《收入准则》的规定要求，不应对该部分业务确认营业收入和营业成本。
由于融资性贸易财务造假的隐蔽性及专业性，部分投资者对相关造假识别可能存在一定门槛。
在*ST立方认定严重财务造假之前，其反复会计差错调整数据或是一个避雷信号。
公司在2024年4月披露的会计差错更正公告中，将部分硬件贸易收入核算方式从总额法调整为净额法，由此追溯调整近三年营收共计5643万元；4月29日，公司对2021-2023年度财务报表进行追溯调整，将部分硬件贸易业务收入核算方法由“总额法”更正为“净额法”。需要指出的是，当日也收到证监会《立案告知书》，因定期报告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被正式立案调查。
*ST立方造假动机与异常
据公开信息显示，立方数科的前身是1999年成立的太空板业，主营轻质建材。2017年更名“太空智造”进军建筑信息化，2020年实控人变更后，公司剥离传统业务，高调转型为“数字科技服务商”，并更名立方数科。
2020年至2022年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1.98亿元、5.59亿元、6.04亿元。可以看出，随着新股东介入，公司营收规模飙涨。如此飙升的业绩究竟有没有异常？
首先，尽管公司营收飙涨，但公司却出现数据背离现象。2021年度立方数科的营业收入规模比上年增长了182.49%，然而其年报所披露的销售费用、管理费用等各项费用均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减少，其中销售费用2，033.85万元比上一年减少了56.10%，管理费用4，875.46万元比上一年减少59.49%。
其次，公司将营收暴涨归因为竞争力提升，但公司的毛利率跌至贸易水平。
对于营收规模大增，公司称，随着2020年新股东进入及公司募集资金的到位，公司管理层通过加快推动技术创新及产品升级，优化服务模式提升服务效能，在智能软硬件、信息化生态及服务领域持续发力，持续构建公司核心竞争力。然而，公司毛利率却大幅下降，2022年毛利率下降8.78%，下降至2.65%，属于贸易业务水平。
公司的扣非净利润处于持续亏损状态。监管曾要求公司说明最近三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持续为负的原因，结合行业发展情况、公司主营业务发展情况、主要产品或服务的核心竞争力、毛利率变化情况以及流动性情况等，说明公司持续经营能力是否存在重大不确定性，是否触及本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2023 年修订）》规定的其他风险警示情形。